巫艾玲(左)向公司老员工了解森林病虫害防治情况 陈华利摄
初秋的重庆别有一番韵味。最值得期待的,便是在此时节,去巴南丰盛镇巫艾玲的彩色森林,体验万树红遍、层林尽染的童话世界。作为一名成功女性,巫艾玲拥有众多耀眼光环:第四届中国林业产业突出贡献奖、第八届光彩事业国土绿化贡献奖、重庆市乡村振兴十大人物、川渝乡村女能人等。在记者看来,她更像是一名画家,一名善于以荒坡为纸、融绘童话写意与人间盛景的杰出“生态画家”。
构思立意,誓用“白纸”荒坡画好图
巫艾玲的父亲是一位地质专家。小时候,父亲每次回家,都会给她带回大山里的各种奇花异草。这不经意的爱,激发出她亲近自然的天性,一些奇思妙想开始在她的脑海中萌发。
参加工作后,巫艾玲供职于一家研发血液净化产品——治疗慢性肾病的企业。在这期间,她目睹了肾病患者必须通过血液透析维持生命的各种苦痛,他们是多么渴望能像正常人一样健康生活。可是,随着食物、空气、水源等污染加剧,患上慢性肾病的人却越来越多。
儿时那童话般的梦想,无时无刻不触动着她柔软的内心:如果有一个地方,空气洁净,食物安全,水源纯净,一年四季都五彩斑斓,各种野花野菜自由生长,小动物在林间闲庭信步,人与自然和谐共生,人们健康快乐,那该多好。
“我一定要找个地方,将内心深藏的彩色森林展现出来!”经过无数次的思索,巫艾玲于2008年辞去高新技术企业工作,投入到彩色森林农文旅康项目选址和考察论证中去。
虽说白纸利于画出最美的画卷,但毕竟这样的画在荒山上还没人画过,更没有可借鉴的样板。那段时间,巫艾玲废寝忘食,凡是自然森林有特色的知名地方,她都在网上搜了个遍,如四川九寨沟、北京香山、日本吉野、加拿大秋景等。随后,她又只身前往中国林科院向专家请教,终于得知国内刚刚驯化了引进的彩色树种,为她“彩色森林”的梦想找到了现实依据。
经过几个月的探索学习,彩色森林的雏形慢慢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。巫艾玲信心满满,在重庆巴南丰盛镇油坊村,分批流转3000多亩荒山。
在别人看来,这些荒山就是不毛之地,猫爪刺、金刚豆、巴茅草、蒿草等野蛮生长,让人望而却步,但这却阻挡不住巫艾玲将荒山变成彩色森林的追梦之旅。
绘出彩色森林的关键一步就是要种上能出彩的树!巫艾玲明白,树,不仅要种,量还无比巨大,还要保证存活,最终还要成形成林,要不然“彩色森林”的童话岂不就成了空话?
绘图打底,不惧艰辛屡创神来笔
2009年10月,巫艾玲成立邦天农业发展有限公司。随后,这位被同学们称为“瓷娃娃”的弱女子,便在5位亲人的陪伴下,住进荒山脚下的简易农舍。白天巫艾玲顶着烈日或风雨,带领工人们在齐腰深的杂草灌木丛中清障开荒,手上身上长期伤痕累累;晚上回到农舍,四周漆黑一片,与城市灯火辉煌的景象判若两个世界。
荒山上没有道路,为保留山体的自然风貌,全靠手工挖坑栽种,60万株树苗都是靠肩挑背负搬运上山;山上没有水源,每棵树苗都是靠人工到一里之外的山脚下挑水灌溉。由于不用除草剂,蕨苔、猫爪刺不到一周时间,就疯长盖过刚刚栽种的小树苗;每次风雨过后,树苗也是东倒西歪,甚至有的被连根拔起,巫艾玲不厌其烦地带着员工一遍遍培土、维护。
2011年,一个大难题摆在巫艾玲面前。第一批栽种的彩色树苗,本应进入快速生长期,可有近2万株无法成活,如金叶国槐叶片呈亮黄色,极其漂亮,但春天一过叶就掉光了;紫红色叶片的红国王挪威槭,同样也只存活了几株。最开始引进的60余种彩色树苗,最终保留下来的只有10余种。
巫艾玲向彩叶专家请教,终于明白除少部分是施肥原因外,更多是外来品种水土不服。巫艾玲果断作出调整,以红、黄、绿3个主色调为基础,重新规划布局和补充树种,在整个林子开展点对点移栽。为防栽错位置,她还将每个坑和每棵树编上号“对坑入座”。如此一来,彩色森林画卷的底色终于日渐丰满。
最大的煎熬莫过于资金这一关。林业投入大、见效慢、回报周期长,资金需求远远高出预期而成为制约企业发展的瓶颈。巫艾玲锲而不舍,硬是跑遍重庆所有类型银行,花了两年半时间争取到公司首笔贷款——重庆三峡银行给予的600万元贷款支持,成为重庆首例以林权为抵押物的贷款,解决了彩色森林的燃眉之急。
“如果不是因为热爱,我早就放弃了!”2013年,彩色森林首次开门营业之际,巫艾玲喜极而泣。很多人此时才发现,伴随着她执着前行的,不仅有泥水、汗水,还有泪水……
调图润色,画出盛世人间烟火气
一幅完美的图画,光有景致不够,还需赋予灵性,以及人间烟火气……随着彩色森林基础部分的逐步成型,巫艾玲考虑得更多了。
就在她准备大展身手时,不同的声音却纷至沓来。一位知名教授直言不讳:彩色森林的项目凭现有条件,简直就是“乌托邦”。一位知名企业家也断言,荒山开发更多是政府的事,民营企业大投入收益何来,一年之内必败。
巫艾玲没被这样的“定论”击倒,带着问题在考察了福建招宝农庄、江苏华西村、广西巴马、浙江裸心谷等地后,更坚定了她在荒山上打造“近自然”森林生态自适应循环系统,走“农、林、文、旅、康”融合发展之路的决心。
巫艾玲用了近5年时间,淘汰劣质树种,将阔叶与针叶林结合,将高大乔木、乔灌木、灌木、地被层等结合,将不同色彩的苗木结合,将以前散乱的点状色彩逐步调成斑状色彩,形成不同色彩层次的森林自然景观。她在林下种植药食同源的野菜及中草药,还有野花,营造出森林自然的味道。林间松树、构树的果实,以及樱桃、野山果等,都是松鼠、野兔、山鸡、麻雀等小动物的美食。
巫艾玲带领公司员工,在完成荒山彩化、香化、美化的同时,打造出彩色森林“近自然”森林生态自适应循环系统。“用人工的方式优化森林结构和功能,永续利用与森林相关的各种自然力,不断优化森林经营过程,保持了生物物种多样性。”中国林科院陆元昌教授对此给予高度评价。
在彩色森林前期3500亩的画卷上,巫艾玲先后“画”上金叶水杉、金枝国槐、美国红枫、蓝冰柏等50余个品种彩色树,20余万株彩叶苗木,大力发展森林有机农业、森林自然教育、森林手工坊。自2013年云山房乡村艺术酒店建成后,又于2018年增加森林萌宠动物乐园;2021年利用荒山裸露的滑坡崖壁,通过3D艺术立体画的形式,成功创造两项吉尼斯世界纪录艺术景观,极大增加了彩色森林的综合魅力,年接待游客达50万人次。
彩色森林不仅完善了自己的有机农业体系,还在景区内为农户设立“邦天农户集市”,提供给远近农户,让他们自养、自种、自制绿色农副产品到景区内销售。彩色森林的成功发展,吸引了大量游客休闲度假,带动沿途近20公里的上千农户、农庄、农场年增收逾亿元。
“现在还是初稿,还需要不断完善和调整!”面对这部气势恢宏的作品,巫艾玲表示,彩色森林总体规划1.5万亩,目前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,她将不忘初心,继续以荒坡为纸,以梦为笔,描绘出更美的生态画卷!(董大法 侯建华)